文: Jenny Chu 攝影: Mary Hsi 部分圖片提供: Merilyn Chen
每個女孩在成長的過程中,多多少少都曾經夢想過開一家花店吧? 大概就像每個男孩或多或少都想過要上太空一樣的意思。在我的少女時代裡,跟幾位要好的同學,約好長大後一起開花店。裡面有各式各樣的鮮花以外,還得要有不同形狀顏色的汽球,讓買花的人,收花的人,都能感到滿滿的幸福。可惜現實總是沒有幻想來得甜美。當時完全沒料到長大後會對花粉過敏;會因為忙跟懶害死多少盆栽;當然接踵而來的一堆現實問題,讓我明白到,原來那種每天被花香圍繞,被花朵簇擁的爛漫幻想,不過是年少時的一場春秋大夢。
總括一句,開花店? 真的是別傻了女孩。對於花,我大概就只有遠遠欣賞的份了。今天的達人,從小每逢母親節,教師節都一定會送花給長輩,對花有一種奇妙的偏愛;長大後的她,跟我一樣沒有開花店,但跟我不一樣的是,她對花藝有耐心,所以參加公司的花藝社,一上就是八年,是班上元老級的學員。
Merilyn是我們設計中心的使用者研究員,專門研究使用者的生活脈落,瞭解人們購買、使用、維護某些產品的背後原因,用真實的洞察,作為創新產品與服務的出發點。大家如果常來逛我們的網站,應該不難發現,Marilyn也是我們嚐嚐設計專欄的小編之一,經常跟大家分享種種有關生活設計的觀察。Merilyn擅於觀察,懂得生活,我好奇到底是這項專業影響了她,還是她的特質成就了的這份專業呢? 插花這項嗜好對她而言,又對工作有什麼影響嗎?這些都是我很想請教她的部分,而對於植物跟花藝,我的了解非常薄弱,所以能夠透過這次訪問,多了解插花藝術的同時,也窺探一下一位研究員的日常,實在是一箭雙鵰長知識的好機會!
跟Merilyn 的訪談中讓我了解到插花藝術分西式跟日式裡面的兩大分類,而日式插花主要分池坊流(Ikenobo)、小原流(Ohara)、和草月流(Sogetsu)…… 每個支派都各有特色,也各有擁護者。對Merilyn而言,她則比較偏愛日式插花藝術,認為西方的插花藝術雖然勝在繽紛絢爛,卻沒有日式插花的清幽簡單來得吸引。西方插花著重奔放奪目;東方插花的美,則在於展現每一株植物最美的型態,那種回眸的姿態,是最迷人的地方。
Merilyn 每個禮拜上完花藝課,都會在設計中心裡的客廳,擺上一盆花藝,為整個空間帶來生氣。每周固定的插花課,讓我們成了最大的受惠者。一盆充滿生氣的花藝作品,輕易勝過任何人造的裝飾品。
(Merilyn部份作品)
午後,我跟攝影師瑪莉和Merilyn 來到一家咖啡館,邊訪談邊看著Merilyn示範,在那種只差鳥語,極度放鬆的環境裡,我們什麼都聊。
(Merilyn除了實做之外,還會發揮一個研究員的精神,研讀有關插花的書籍)
「我不是一個頂敏感的人。」Merilyn這樣說,事實上讓我有點驚訝,因為跟我想像的「一位研究員必須比一般人都敏感」的既定印象不大一樣,但後來她的解釋,讓我馬上了解並且認同。她說:「要把研究做好,必須要夠客觀,用心的去觀察跟聆聽,才不會因為本身太敏感而輕易的下定論,貼標籤,影響研究結果。」啊! 難怪當我問Merilyn,插花對她而言,跟工作最大的連結是什麼的時候,她會說:「觀察、找出最美,有故事的地方。」Merilyn還跟我說,也許是因為這樣,所以平常在看人的時候,都會看對方好的一面。每個人身上固然有缺點,但如果可以多看看對方身上的優點,不是更美好嗎? 我點頭如搗蒜。
我好奇的問問Merilyn,每一盆花藝都會有枯委的時候,看到自己滿意的作品慢慢凋謝,會不會有失落感? Merilyn跟我說,生命有時,是一個過程,珍惜當下最美的時段,才是更重要的。我很羨慕Merilyn的理智跟瀟灑,難怪她成為了一位這麼出色的研究員。
Merilyn說,剛開始學插花的時候,老師跟她說要找到植物的表情。當時她並不了解,但在學習跟重覆練習之間的八年光景裡,她終於明白,也懂得看了。原來所謂的表情,是專屬於每一片葉子,每一棵花朵獨有的姿態。要把這種姿態好好的呈現,才是至高的藝術。邊訪問的同時,Merilyn邊細心的把準備好的葉蘭一片一片撫平、修剪、運用技巧把腦子裡的幅畫,畫在花盆上。構圖、比例,搭配,沒有馬虎的空間。
我還是沒有辦法學會觀察一片葉子的表情,但Merilyn在過程中的專注跟投入,是我輕易能捕捉到,並且極其欣賞,最美的一個表情。